【摘要】现阶段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发展极大程度解决了职业教育实践教学不足、教学内容滞后于产业发展的难题。在系统分析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基本内涵的基础上，应综合考虑环境、主体、内容等多重功能位序，明确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应用限度，进一步提出开发策略：完善国家统筹多方参与的数字教材治理体系，构建对接职业岗位需求的数字教材内容动态更新体系，健全基于智能平台的数字教材智能应用体系，建立基于实证分析的数字教材精准评价反馈机制。

【关键词】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基本内涵；应用限度；开发策略

【引用格式】徐 晔，曾天山.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基本内涵、应用限度与开发策略[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5（20）：55-61.

新一轮科技革命引发产业转型升级，技术成为干预教育甚至重塑教育的重要力量。技术推动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已达成共识。2025年印发的《教育强国建设规划纲要（2024—2035年）》明确提出“加快推进教材数字化转型”。教育部印发的《“十四五”职业教育规划教材建设实施方案》对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建设提出了具体要求，“推动教材配套资源和数字教材建设，探索纸质教材的数字化改造，形成更多可听、可视、可练、可互动的数字化教材。”在上述一系列政策驱动下，实践层面涌现了一批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十三五”“十四五”期间共遴选了70余种数字教材纳入职业教育国家规划教材目录，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开发已经由个人行为上升为国家意愿。然而，受技术发展的限制，加之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相关政策、标准缺位，关于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基本内涵、质量标准、应用限度、开发流程等关键问题未达成共识，制约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应用广度与使用效果。在此背景下，亟待明确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内涵，理清数字教材的应用限度，提出切实可行的开发策略。

一、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基本内涵

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在开发实践中产生了许多偏离预期的现象，这是由于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概念尚未统一，已有研究对数字教材的界定也不尽相同：有研究者将数字化教材等同于纸质教材的电子版，还有研究者将数字化教材与数字化教学资源混淆等。在对相关概念进行辨析的基础上，进一步理清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内涵及特征，是开发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基础和前提。

（一）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概念辨析

有必要理清职业教育数字教材、职业教育纸质教材、职业教育数字教学资源几个概念及其关系。

第一，职业教育数字教材与纸质教材的关系。纸质教材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书籍的起源，在印刷术发明后，纸质教材就得到广泛应用，并成为教育环境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随着知识更新、技术更迭，纸质教材的滞后性愈加凸显，20世纪70年代，数字教材诞生了。信息技术的发展，推动职业教育数字教材进入快速发展阶段。职业教育数字教材与职业教育纸质教材二者各具有独特的功能、应用场景和使用效果。从教材的功能看，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具有可访问性、互动性、易于更新等功能；纸质教材具有稳定性、经典型等特征，便于储存和携带。从教材的应用场景看，职业教育纸质教材因其稳定性便于开展集中学习，常被用于理论性较强和需要深入分析的课程中；数字教材则在强调互动和实践操作、真实情景体验的课程中更为适用，更适用于操作性、实践性强的课程。从教材的使用效果看，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更贴合职业院校学生“做中学”的学习方式。综上，纸质教材与数字教材各具特点，因此，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职业教育数字教材与职业教育纸质教材作为教材的两种不同的形态并存，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二者功能互补。因此，要充分发挥数字教材便于动态更新、互动性强等优势，兼顾纸质教材稳定性高、便于深度学习等优势，实现二者优势互补、协作共赢，协同推进职业教育教学质量提升。

第二，职业教育数字教材与数字教学资源的关系。职业教育的职业性、实践性决定了要在真实的工作场景、生产场景和生活实践中开展教学，推动职业教育数字教学资源不断丰富。然而，这些数字教学资源是否就是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是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开发过程中存在最为广泛，且较难识别的问题。职业教育数字教学资源多由学校、技术公司以需求为导向自主研发，对教学资源缺乏严格的审核把关，教学资源的质量参差不齐。而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本质是教材，要严格落实教材凡编必审、凡选必审、凡用必审、管建结合等原则，在教材内容方面，内容的审定更加严格，需要依据相应的标准，确保教材内容坚持政治性、科学性、职业性、适宜性等。在教材开发、出版流程方面，教材的开发遵循特定的流程，出版使用也有严格规定，需要经过严格测试，及时修订符合相应的标准才能够上线并投入使用。同时，对教材的版权维护、市场定价、功能更新等均有质量控制要求。因此，职业教育数字教学资源只是一种资源的集合体，直接服务于职业教育教学，开发较为随意，只能作为教材的配套教学资源，不能替代教材。而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是特殊出版物，其本质是教材，其内容选择、审核应用、出版发行等都有严格的要求，是职业教育教学的根本载体，直接影响到人才培养方向和质量，二者具有本质区别。

（二）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内涵及特征

学者对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内涵有不同理解，有学者从教材形态入手，指出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是指供职业院校使用的教学用书数字版本，也包含了没有实体化的纸质教材情况下使用的互动性数字资源和工具集成。有学者从教材的功能入手，认为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应兼顾思政育人导向和职业教育类型特征，汇集移动学习、融媒体资源呈现、交互式教与学、过程数据记录与分析于一体。还有学者从教材的属性入手，认为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既具有教育性、技术性、服务性等教材的基本属性，又要契合行业的最新发展和实际工作场景，为学生提供与职业岗位紧密相关的实用知识、技能训练、实践案例等。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是数字技术与职业教育教材深度融合产生的一种全新的教材形态，涵盖文本、图像、音频、视频、动画和增强现实模型等多种形式的教材内容，按教材和出版规范编修、审核与管理，是具有书号的数字出版物；不是“教材+数字化”，也不是“数字化教材”，而是“数字教材”，是教育性、职业性与技术性等多重属性的叠加。具有以下五个基本特征。

一是政治性。教材是国家事权，体现国家意志。职业教育数字教材作为人才培养的关键载体，决定着人才培养的方向，肩负着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重任。职业教育教材作为一种公共产品，在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开发、使用和管理过程中，应围绕“育人”这一根本出发点与落脚点，对教材的理论依循、技术基础、内容选取、呈现形态、伦理要求进行省察。职业教育数字教材要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和价值导向，促进个体知识、技能和职业综合素质全面提升，培养德才兼备的人才。

二是职业性。随着产业结构升级转型，单一技能人才难以满足行业企业发展需求，亟须培养高技能、复合型人才。这决定了职业教育教材内容以真实生产项目、典型工作任务为载体，动态融入行业发展的新技术、新工艺、新标准和新规范；而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满足了职业教育教材内容动态更新的需求。职业教育数字教材主要由行业企业人员和职业院校教师等多主体组建教材开发团队，基于工作过程，采取模块化、项目化呈现教学内容，由行业企业提供真实工作案例，满足理实一体化教学需求。职业教育数字教材还有机融入优秀工业文化、企业文化、技能文明等内容，加强工作价值观引导和职业道德教育，引导学生“干一行，爱一行”。

三是情境性。职业教育的职业性、实践性决定了要在真实的工作情境中开展“做中学”，培养学生的职业技能和综合能力。但是受经费、实习实训基地等因素的制约，在实践教学过程中会遇到高投入、高损耗、高风险、难观摩、难再现等职业场景问题，职业教育数字教材通过运用虚拟现实、增强现实等数字技术手段，模拟真实的工作场景、生产环境，为学生营造出身临其境的学习体验，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

四是互动性。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呈现了文字、图片、动画等多样化的资源，未来将更多以主动性、交互式的资源为主，有利于解决传统职业教育课堂理论过多、实操过少的问题，支持在线自主学习和线下辅助学习，允许职业院校学生通过情景再现、模拟实验等操作直接与教学内容互动，教师和学生都可以随时查阅课程相关信息，并展开互动，有助于激发学生的探索精神和学习动力。

五是实时反馈性。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有相应的数字平台支撑，这决定了职业教育数字教材不仅具有承载、应用和兼容各类资源的能力，还能自动记录学生的课堂行为轨迹并生成数据，动态及时反馈学生学习情况，为教师教学质量提升提供参考，也便于学生查缺补漏，提高学习效果。

二、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应用限度

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横跨教育领域与技术领域，涉及职业院校、行业企业、出版单位、技术公司等多元主体，受到资源、内容、技术、使用者等多方面的影响，这意味着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应用的局限性，即并非所有的教学内容都适合开发为数字教材，对资源支撑、内容选择、主体使用、效率优先等多重功能位序进行系统分析，有助于理清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应用限度。

（一）资源支撑的差异性

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是数字技术与职业教育教材的深度融合，需要先进的技术、优质的课程资源、高水平的师资队伍等软硬件资源的支撑。然而，实践层面不同区域、职业院校间的办学条件与关键办学能力差异巨大，资源分配严重失衡，优质资源往往集中在经济发达地区的高水平职业院校。发达地区的高水平职业院校通常拥有更加丰富的在线课程、教学视频、虚拟实验室等数字资源，并能够有效利用这些资源开发数字教材。而经济欠发达地区的职业院校在信息化建设上可能面临资金短缺、基础设施落后等问题，无法满足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开发、使用的需求。这就决定了不同区域、院校对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需求程度以及应用效果的差异。

综上，要根据不同区域、职业院校的技术支持程度、软硬件资源基础、关键办学能力和实际教学需求开发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经济发展水平较高、教育数字化程度较高、办学水平较高的职业院校可以先试先行，根据教学需求，优先组织开发职业教育数字教材。

（二）内容选择的适切性

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开发者包括职业院校、行业企业、出版单位、技术公司等多主体。各主体基于自身的利益诉求，对职业教育数字内容进行筛选时会出现价值冲突。职业院校办学遵循公益性导向，而行业企业、出版单位、技术公司遵循利益导向。鉴于此，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内容准入应遵循严格的标准。2025年，教育部发布了758项新版职业教育专业教学标准，为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内容的选择提供了基本依据。要在专业教学标准要求的基础上，构建“产业—个体”价值有机融合的职业教育教材内容体系，有针对性地开发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简言之，并不是所有的课程都适合开发数字教材。

就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特点分析，专业课程相比较于公共基础课程更适宜开发为数字教材。一是涉及高精尖产业的教学内容，无法再现，可以通过数字教材再现教学情景、教学内容；二是涉及安全风险的实训项目，如某些涉及高危险性化学实验，直接实操存在较高安全风险，可通过数字教材再现工作场景、操作内容；三是高成本的教学内容，可通过数字教材模拟教学设备，再现教学场景；四是较为复杂的教学内容，传统实训受时间、空间限制较大，难以满足大规模、个性化学习需求，数字教材可以实现复杂场景的重复练习、个性化教学。

（三）教师应用的可控性

数字时代技术更新的速度与职业教育实践的同步问题是职业教育教学面临的重要挑战。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对教师的专业知识和信息素养均提出更高要求。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出现，动态更新了教材内容，重塑了教学资源的结构，改变了以往知识、技能的更新节奏，打破了传统以教师为主导的教学模式，变教学内容的单向传输为双向反馈。这在一定程度上对教师的身体媒介权力形成“挤出效应”，挑战并压缩了教师的课堂主导权。教师的角色发生变化，从课堂的主导者转向课堂的参与者、优化者。

教师能否掌握人工智能技术、具备数字素养、用好数字教材，是提升职业教育数字教材使用效果的关键。因此，开发和应用数字教材对教师的教学理念、信息素养都提出了巨大挑战；要求教师要充分运用信息技术手段，优化教学方式，使教材“为我所用”，不断提升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使用效果。

（四）学生接受的有效性

每一种技术都具有不同的特性，它们塑造了特定的信息组织和传播方式，形塑了人们的认知习惯和文化取向，使我们不再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而是按照机器认为我们应该采取的方式行事。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出现变革了学生的学习内容和学习方式，依据大数据分析为学生精准提供适宜的学习内容，满足其个性化学习需求。同时，这也对学生的信息素养提出了较高要求。发展阶段论认为，处在不同发展阶段的学生，其学习经验、能力、兴趣、身心发展水平等方面均存在很大差异，在使用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时往往呈现出不同的学习表现；并受年龄、个性特征、技术熟练度和学习习惯等多种因素影响。

总之，要充分考虑不同区域、职业院校学生对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接受性，这直接关系到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使用效果。调查研究显示，年轻一代学生，尤其是那些在数字化环境中长大的学生，更能够接受、乐于使用职业教育数字教材。

（五）教材开发的最优性

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可以模拟真实的工作环境和情境，使得学生无需实际接触物理设备或真实工作场景，就能够进行有效地学习和训练。这种虚拟的训练环境不仅缩短了使用实物准备和场地建设的时间，还提高了隐性知识的传递效率，使得学生能够在一个安全且可控的环境中进行实践，在实践中提升知识和技能。但如前所述，并非所有的教学内容都适合开发为数字教材，这就意味着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开发要坚持最优性原则。

所谓最优性原则是指：一方面，充分发挥技术优势，在大部分职业教育教学场景中，尤其是在专业课程教学场景中，借助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满足在真实工作场景、生活场景进行教学的需求，便于学生开展做中学。另一方面，关注技术应用的限度，在部分职业院校教学场景中，尤其是公共基础课程、人文类课程，如果纸质教材或纸质教材加配套教学资源就能满足教学需求，就没有必要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开发职业教育数字教材。

三、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开发策略

职业教育数字教材自身也有一个逻辑自洽、范畴清晰的结构框架。聚焦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全生命周期，其主要包括治理体系、内容体系、使用体系、评价体系四个部分，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开发要从这四个方面着手。

（一）完善国家统筹、多方参与的数字教材治理体系

一方面，职业教育教材的统一性决定了要加强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管理。教材是国家事权，职业教育教材作为职业教育教材的一种重要形态，事关“培养什么人，为谁培养人”这一关键问题。基于此，需要由国家层面推动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建设，加强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管理。实践层面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处于管理无序状态，也因趋利存在各种运营乱象；关于数字教材内涵、标准等基本问题尚未理清，还需以系统化机制的刚性约束，对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建设给予必要的规制与引导。另一方面，职业教育教材的市场性决定了要激发多元主体参与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建设的积极性。现阶段职业教育数字教材还处于起步阶段，要充分激发市场活力，鼓励多主体参与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开发。要建立健全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治理机制，处理好“有为政府”和“有效市场”之间的关系——规范数字教材“入口”，系统规划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建设；严把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出口”，加强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审核把关。

一是完善国家统筹的职业教育教材管理制度。要充分发挥国家的主导作用，把握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建设方向，明确数字教材建设的关键问题和基本标准，坚持管建结合。在遵照现行职业教育教材管理规定的基础上，出台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管理细则，涵盖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开发、审核、出版、使用等全生命周期。

二是建立多元主体协同开发机制。在国家制度框架内激发学校、行业企业、出版单位等多元主体开发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活力。可由职业院校、行业企业、出版单位联合建立基于知识共创的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知识生产机制，搭建融教材开发、服务平台、移动终端、智能服务等于一体的教材共创系统，根据实际需求依法依规开发一批优质职业教育数字教材。

三是建立“人机”合作的动态审核机制。直观性是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呈现的突出优势，但其内容往往是以隐秘方式存在的，教材的内容需要点击进去，才能呈现出来。当这一特点与易于修改的特点相结合时，会带来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审核的困难，埋下教材内容意识形态风险隐患。因此，要加强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审核：在政策执行上，坚决落实凡编必审、凡选必审、凡用必审等原则；在审核标准制定上，要结合数字教材特点明确审校标准，对数字教材的基本形态、技术格式予以确定和规范；在审核过程中，引入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辅助完成数字教材内容审核，实现“人机共审”，特别是音频、视频、可交互内容等部分的审核。

（二）构建对接职业岗位的数字教材内容动态更新体系

职业教育数字教材作为人才培养的关键载体，首先要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和价值导向。因此，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内容选择方面，首先要提高政治站位，从关注“谁的知识最有价值”转向“何种知识最有价值”，这是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开发的前提和基础。同时，职业教育数字教材背后是课程理念的直接体现。职业教育数字教材要坚持基于工作过程的课程开发理念，采取项目化课程模式，注重真实工作情景和现实问题情景，致力于将学生的学习内容与真实工作世界面临的问题连接起来，提高学生的动手能力、操作能力。

一是严把教材的政治方向。进入教材的知识就不仅是纯知识文本本身，而是人为筛选后具有一定价值取向的承载物。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内容的选择不仅仅是一个教育教学问题，还关乎政治领域和意识形态问题。职业教育数字教材要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教材内容要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和价值导向。

二是基于职业逻辑构建教材内容结构。在数字教材开发过程中，要充分吸纳行业企业专家参与教材开发，基于工作过程，对接岗位需求，利用能力图谱助力技能更新，实现教材内容实时更新的同时避免过度碎片化，当有新的技能被挖掘出来时，通过能力图谱技术分析其与已有技能的关联程度，进一步确定是否要纳入教材。

三是关注教材中的隐性知识。职业教育教学过程中既要关注显性知识、技能的习得，还要利用虚拟技术赋能隐性知识的交换。在开发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同时，结合技术手段，配套开发电子书包、在线课程、教学资源包等形式载体，建设虚拟现实设备、智慧教室，模拟各种难以在真实环境中复制的实训场景。在实践操作中，关注技能培训，更要关注个体综合素质、管理能力、职业规范、职业安全等的培养。

（三）健全基于数字教材平台的数字教材智能应用体系

职业教育数字化教材是在“职业教育与人、社会”的内在逻辑关系探寻中生成的一种新形态教材，其目标在于让技术更好地服务人的全面个性发展。职业教育数字教材不仅仅是知识、技能的呈现形态，更重要的是能够提供数据采集、师生互动等多样化功能。因此，要坚持“应用为王”，不断提升其使用效果。现阶段距离“好用”的职业教育数字教材还有一定距离，实践层面不同出版单位搭建了各自的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服务平台，平台与平台之间难以实现互通，数据资源无法实现共享，制约了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推广和应用。针对上述问题，要聚焦人才培养这一关键目标，充分利用技术的优势，搭建统一的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平台，实现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精准供给、深度交互。

一是建基座，建立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平台。数字教材因为具有融媒体拓展内容，必须借助一定的硬件设备及软件平台才能应用。搭建标准一致，集教材开发、教材供给、教材使用和教材评价功能于一体的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平台，推动教学内容与教学活动设计的深度融合，全面覆盖教、学、练、测、评等教学核心环节。

二是优供给，针对学生设计个性化学习路径。可根据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差异、学校间办学实力差异、学生的学习基础差异，精准推送学习内容，提高知识、技能的情境适应性与认可度，与教学场景和对象相适应，满足个性化学习需求。同时，优化职业教育数字教材配套服务，推动优质职业教育数字教材资源的共享，还要有效提供线上线下相结合、集体培训与个性化指导相结合的便捷化数字教材使用配套服务，提升教材使用效果。

三是强教研，面向教师开展智能化教研。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平台可增加智能教研模块，实现数据采集、备课、观课、评课等多样化的功能。教师可基于平台实时采集学生课堂学习数据，诊断学生的学习情况，做出精准的教学决策；教师在课后也可以分析学生的作业数据，发现学生的薄弱知识点，及时开展个性化辅导。

四是重交互，实现高效的教与学同步化。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虚实交互主要表现为学生通过数字化技术与虚拟内容进行真实互动。在此基础上，还应开发混合现实的交互工具，如开发具有触觉反馈的虚拟工具。让学生在近乎真实的工作场景、职业场景中进行操作，增强学生对知识的理解和技能习得。

（四）建立基于实证分析的数字教材精准评价反馈机制

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是否具备完整的、条理清晰的知识、技能体系，教材是否具有便捷性、交互性，均需要通过评价进行回答，尤其是需要建立基于实证支撑的教材评价体系，并对评价结果进行精准反馈。这就要发挥信息技术的作用，在充分采集证据的基础上，建立智能评价反馈机制，以评促建，推动职业教育数字教材质量全面提升。

一是构建科学评价指标，涵盖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内容质量、技术质量、使用质量等。基于《“十四五”职业教育规划教材建设实施方案》《教育信息化2.0计划》等相关政策对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要求，结合对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内涵及特点，建立职业教育数字教材评价指标体系。指标体系包含教材内容、技术应用、教材合规3个一级指标。其中，教材内容可划分为政治性、科学性、职业性和适宜性4个二级指标，技术应用可划分为标准性、便捷性、交互性3个二级指标，教材合规可划分为来源合规、内容合规和出版流程合规3个二级指标，形成职业教育数字教材评价指标体系，由专家据此对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开展评价。

二是实施过程性评价，充分利用信息技术赋能评价全过程。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具有过程性、动态性等特点，这决定了数字教材评价指标体系需要随事物变化与评价目标改变而更新，同时，要充分发挥技术的作用，由结果评价转向过程性评价，广泛利用数字技术采集职业教育数字教材使用情况相关数据，实施基于证据的评价，对职业教育数字教材使用过程进行动态、实时评价。

三是畅通精准反馈通道，形成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建设的闭环。搭建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应用的智能反馈渠道，实时采集学校师生对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是否满足课前备课预习、课堂教与学、课后服务推进等需求的真实反馈，使职业院校师生真正成为知识、技能的对话者、建构者与创造者。同时，通过反馈渠道动态实时反馈评价结果，推动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开发者不断改进、优化职业教育数字教材。

总体来说，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具备“动态更新教材内容”“呈现真实教学情景”“激发学生学习兴趣”等优势，进入快速发展阶段，职业教育数字教材也容易呈现“理性沉沦”“浅层学习”等弊端，这是技术给职业教育教材带来的“一体两面”。教学主体不应因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引发的风险而抵触对数字教材的使用，应在教育数字化转型中顺势而为，将目光转向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提供的进阶性功能上，在“人—技”调试中形成职业教育数字教材使用的个性化规范，充分发挥其优势，赋能职业教育教学，全面提升职业教育人才培养质量。（徐晔，博士，教育部课程教材研究所，副研究员，国家教材建设重点研究基地[职业教育教材建设和管理政策研究]兼职研究员）